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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隱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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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份,FIX獲得了地區賽第一名,李郝和鐘語也進入了另一個地區賽的前三名。

六十個最優秀的選手匯集到全國賽裏,競爭比以往要更加激烈。

唐峰等人知道自己的目標不在總冠軍,壓力並不大。地區賽第二名叫張柘,跟FIX對決時以一票之差屈居第二。張柘長得帥氣,粉絲眾多,一路走來未嘗敗績,沒想到輸給了FIX,心裏十分不痛快。

唐峰不太想跟他打交道,總是避免跟他接觸。張柘倒好像有點耿耿於懷的意思,一有機會就擠兌唐峰跟林河。

他這種細微的排斥感被人捕捉到了,有人說他跟唐峰相愛相殺,硬是給湊成了一對兒,還剪了幾個MV放到網上。

視頻下頭的評論區一團混戰,有人說MV拆了官配,簡直是邪教。也有人說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,已被洗腦。唐峰看完了滿腦袋都是問號,說:“官配是什麽?CP又是什麽?”

鐘語說:“我造我造。CP就是couple,官配就是大家公認的CP。比如說你跟林河就是官配。”

林河恍然大悟,插嘴道:“那你跟李郝也是官配嘍?”

鐘語有點尷尬,感覺挖了個坑給自己跳,道:“別這樣講,大家都是直男啦,我喜歡的是女生。”

唐峰對這個話題比較感興趣,探過頭去道:“具體什麽樣的?”

鐘語伸手比劃道:“就是□□的那種,長頭發,嘴唇厚一點會顯得比較性感……就像葉露那樣的。”

林河和唐峰都吃了一驚。唐峰道:“你倒是挺有眼光的。不過葉露是咱們公司的女藝人,兔子不吃窩邊草,你要是招惹上人家,小心連工作都被搞丟了。”

鐘語紅著臉搔了搔頭,道:“哎呀,她現在正紅,不會看上我這種三十二線小嘍啰啦。”

七月份,全國賽進入白熱化階段。比賽采取PK淘汰的規則,三十進二十五,張柘指名叫FIX跟他上了PK臺。臺下的觀眾早就盼著這一場面對面的對決,舉著燈板和條幅,瘋了似的吶喊。

張柘唱了一首《南山南》,聲情並茂,催人淚下。FIX唱了一首《只有我最搖擺》,又把氣氛炒的熱鬧起來,不少粉絲放聲尖叫。評委團的評分更傾向於張柘,但是還要看觀眾們的評分才能決定最終結果。

唐峰不太在意結果,只是笑著沖粉絲招手,示意大家UPUPUP踴躍投票。林河攥著拳頭,手心裏都是冷汗。最終結果出來了,六十二比三十八,加上評委團的分數,FIX以幾票的優勢險勝。

張柘好勝心強,眼淚登時就下來了,下頭的粉絲也跟著哭。唐峰和林河過去跟他擁抱,安慰道:“你是好樣的。”

張柘點頭,道:“你們也很優秀,希望FIX能帶上我的份,順利走下去!”

聚光燈下,此情此景顯得格外感人。下頭觀眾被感動的熱淚盈眶,紛紛感嘆規則的殘酷無情。

下了臺,唐峰和林河上車回去休息。此時已經是淩晨一點多,路上都沒人了。傅江波開車,一邊道:“今天表現的不錯。不過這一場讓給張柘會更好點。那小子企圖心挺大,是主辦方看中的人,今天評委對他有偏向你們也看出來了,可惜觀眾的因素不可控。咱們把他懟下去了,接下來又要退賽,恐怕要遭人恨了。”

他說著話,拐過一個彎,忽然見迎面來了輛汽車。那車黑夜裏驟然打開遠光燈,晃的傅江波兩眼一片白,什麽都看不見了。他罵了一聲,那車沖著傅江波開了過來。傅江波猛打方向盤,撞在隔離墩上哐的一聲,車翻了過去。

三個人同時大叫,唐峰一頭撞在車頂上,腦袋嗡嗡作響。林河頭磕到車窗上,臉被碎玻璃劃了一道口子,壯烈地淌了滿臉血。

傅江波撞得頭暈腦脹,半天清醒過來,拉開車門爬了出去。唐峰拉著林河從車裏鉆出來。肇事的車已經逃走了。

三個人坐在路邊喘氣,傅江波打電話報了警。林河拿紙巾捂著臉,一會兒功夫就用了一包紙。

傅江波查點就沒了命,氣得暴跳如雷,大罵道:“誰幹的!老子要是查到他,非把他廢了不可!”

警車很快就來了,交警勘查了現場,又調了攝像頭的記錄,發現肇事的是個□□。傅江波道:“肯定是故意的。”

警察很敏銳,立刻道:“你們最近得罪過什麽人?有沒有懷疑對象?”

三人都懷疑是張柘叫人幹的,但是沒有證據。而且這事鬧大了對唐峰和林河的前途有影響。傅江波道:“沒有,我們遵紀守法,從來沒得罪過人。”

警察道:“那你還說是對方故意的?”

傅江波賠笑道:“警察同志息怒,我是瞎猜的。”

警察給他們做了筆錄,林河恍恍惚惚的,說頭暈惡心,得去醫院一趟。警察見他滿臉是血,著實傷的不輕,幹脆開車送他去了醫院。

林河左邊顴骨下頭縫了七針,醫生給他檢查的結果是輕微腦震蕩。傅江波打了個車送他們回去,讓他們安心休息,其他的事交給公司處理。

次日一早就有新聞見報,說‘某選秀大賽組合及其經紀人深夜翻車,疑似毀容?’下頭還有幾張偷拍的林河滿臉血的照片。唐峰看了新聞,真心佩服記者的消息靈通,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偷拍了。

評論裏一群看見血還硬說是炒作的,有說賣慘的,還有說活該的。

唐峰有點惱火,在下頭回覆道:“流了那麽多血怎麽可能是假的?說炒作的心還是不是肉長的了?”

他寫完了要發,想了想覺得沒勁,又都刪了。他們是藝人,活在聚光燈下,生老病死都是別人的談資。他反駁一句,別人有幾十句等著他,爭也沒用。

他出門買了一份砂鍋雞湯,用保溫桶盛回來,一勺勺餵給林河喝。林河還有點奇怪,笑道:“你別對我這麽好,我會以為自己得了什麽絕癥的。”

唐峰道:“別胡說,你好著呢。”一邊悄悄腹誹:“好好養傷,氣死那幫黑子。”

林河在床上躺了一個禮拜,選秀比賽那邊傅江波去出示了病歷,替他們辦了退賽。

粉絲們得知FIX受傷退賽,都挺擔心。一群人湊錢買了些補品和禮物,委托幾個粉絲代表送去看望林河。

林河躺在床上,見粉絲送了花來,感動的眼圈都紅了。他捧著花一直說謝謝。一個小女孩兒看見他臉上的疤,心疼的哭了。嚇得林河連忙安慰她,說過幾天還要去美容科處理,不會留下明顯疤痕的。粉絲們這才放了心,數人跟他合了影,囑咐他一定要好好休息,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。

唐峰把粉絲送出去,片刻回來,見林河抱著粉絲送的一個碩大的狗熊睡著了。

唐峰悄悄地拿來個花瓶灌上水,把鮮花插進去,然後拖著粉絲送的一麻袋禮物去了隔壁。

麻袋裏有FIX形象的橡皮章,有零食和糖果,毛絨玩具,還有信。唐峰撕開一包果汁橡皮糖,邊吃邊看粉絲的信,字裏行間都能感受到她們真誠的愛和關心,看得人的心都柔軟了。

傅江波敲了敲門,進來道:“查出來了,是張柘那邊的人幹的。他被天泓華彩簽走了,天泓是咱們的死對頭,好幾次換咱們的角色,李總早就想收拾他們了。”

唐峰道:“能動的了他們嗎?”

傅江波嘆了口氣道:“現在還不行。他們有資本,底氣足著呢。瀚海國際知道麽,娛樂圈的南波萬——天泓華彩就敢跟他們叫板。不過說到底這些小手段都沒有用,當藝人還是要靠作品立足。李總最近在給你們籌備單曲,你們養好身體,爭取借著最近的名氣紅一把,把張柘踩進泥裏去!”

唐峰點了點頭,傅江波坐下來跟他一塊吃零食,看見信上寫著,“哥哥們要早點好起來,我們永遠愛你們。”

傅江波拿胳膊肘搗他,道:“那麽多人喜歡你們,別辜負了她們。”

唐峰道:“我知道。”

進前二十之前,鐘語和李郝也被淘汰了。公司給他們各出了一首單曲,沒造成太大水花。FIX的單曲《逆流》反響稍微好一些,但也沒有大火。這個結果在李雙月的預料之內,畢竟競爭者太多,想要脫穎而出,實力和運氣缺一不可。

李雙月又給FIX追加了一首《航行者》,這首歌好聽上口,歌詞也勵志,一下子受到了不少人的追捧,一直升到音樂季度榜的前三名。一時間大街小巷的餐館裏、廣播裏,甚至廣場舞都在放這首歌,明朗的旋律像一團旋風席卷了全國。中秋晚會上,某省臺還邀請FIX去演唱了《航行者》。

李雙月趁機加緊宣傳,一時間各網站都是FIX的新聞。各處商演的邀約也來了,唐峰跟林河馬不停蹄,不停地輾轉各地演出。

可惜好景不長,某八卦論壇出了個驚天爆料,說‘人設崩塌!型男組合FIX其實是騙粉民工?’。

眾人圍在辦公室裏一起翻帖子,裏頭說唐峰跟林河冒充貴公子騙粉,其實一個是窮光蛋,另一個是學渣。下頭掐成了一片,基本上都是‘你胡說你就是嫉妒,你拿證據來’。

樓主還是有點本事的,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林河和唐峰坐在路邊抽煙的照片。兩人穿著工裝,頭發蓬亂,神采氣色都不是很好的樣子。粉絲們不甘心地沈寂了,還有人大呼傷心,刷了一整頁嚎啕大哭的表情。

唐峰和林河看完帖子都沈默了。傅江波道:“肯定是張柘他們幹的。狗崽子上次撞了人沒過癮,還要再下手坑人。”

李雙月沒說話,叫人去查帖子的來源。片刻秘書回來說:“的確不是個人行為,是公關公司做的手腳。他們不肯透露主顧,不過歡迎咱們花錢下場對撕。”

李雙月嗤之以鼻,道:“有奶就是娘,還有沒有點職業操守了?花錢也不找他們!去聯系咱們自己的公關公司。”

林河坐在一邊,有點沮喪。唐峰給他倒了杯水,陪他坐著。林河道:“我沒想要騙人,我不想讓粉絲難過。”

唐峰道:“別放在心上。窮就窮吧,廢柴,屌絲,隨便他們怎麽說,還有公司在呢,天塌不了。”

李雙月長著一雙吊梢眼,一惱火眼角就高高地揚起來,有點不怒自威的意思。她似笑非笑地說:“出身窮怎麽了,老娘當年還是賣拖鞋起家的呢,當初瞧不起我的人現在有幾個比我更有錢?”

傅江波跟公關公司通了電話,得到了指示,回來道:“打起精神來,你們倆下午有工作,跟我走。”

林河去洗了個臉,傅江波開車帶著他倆和攝影師去了他們從前幹活的公司。唐峰有點詫異,道:“回來幹什麽?”

傅江波道:“去換身工裝,咱們拍一拍你們以前的工作內容和環境,勞動最光榮。他們不是黑咱們出身嗎,咱們就讓他們見識一下勞動人民的精神風貌!”

班長等人都在電視上見過他們倆唱歌,特別興奮。一群人一擁而上,抱著他倆又是擁抱又是拍肩,親密的不得了。

班長道:“不得了不得了,當初你們說要當明星,我還不信,沒想到你們還真行!那個航行者哎呀,好聽的不得了,大家都會唱……”

傅江波已經跟這邊打好了招呼,班長給他們安排了一個給新居裝空調的活兒,兩人幹回了老本行,攝影師全程跟著拍了下來。工作的環境差,疲憊,高風險,低回報,都是他們日覆一日經歷過的生活。

後期導演在攝影棚裏給他們增加了一些個人獨白,剪輯成一個三分鐘的短片,名字叫《逐夢者》,同時發通稿表示兩人確實是草根,但他們一路走來的經歷非常勵志。

短片的最後是唐峰和林河堅定的眼神和重疊的聲音——“你的力量無窮大,願所有人都能實現自己的夢想。”

短片推出數日就有了幾千萬的點擊率。網民看過之後,紛紛表示他們是好樣的,敢想敢闖,能夠逆流而上,讓人佩服。之前的人設黑料風流雲散,一度傷心欲絕的粉絲們滿血覆活,又回來給他們打call了。

李雙月做了一回教科書級的危機公關,帶著FIX打了個翻身仗,讓他們在娛樂圈站穩了腳跟。

白以澤順利從學校畢了業,李雙月給他接了個偶像劇,飾演男三,戲份不多,拍完了閑了一個月。地方臺有個欄目劇,有點山寨走進科學的意思,到處探究怪聲怪影兒,舉報動物成精的。李雙月覺得有點雞肋,問他願不願意接。白以澤覺得自己初出茅廬缺乏鍛煉,有機會露臉就得抓住,就簽了一年的欄目主持。

另外有一個街頭籃球對決的綜藝節目需要鐘語這種風格的主持人,專門找上門來。鐘語歡天喜地的接了工作,節目每周日固定在網上播出,為他收獲了不少粉絲。

李郝則是找到了一個出演音樂劇的機會,天天不是排練就是跟著劇團在全國各大劇院跑。簽約一年內,五名新人全面開花結果,李雙月坐享豐收成果,對他們十分滿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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